“恐怖袭击？1级封印物？”
“命运之轮”罗杰的话让“塔罗会”的众人大吃一惊。
“‘命运之轮’先生，因蒂斯是否在其中有参与？”
“倒吊人”阿尔杰的脑子转得极快，身为塔罗会“政委”的他，第一时间就从里面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阴谋气息。
虽然费内波特是鲁恩王国的邻国，但是考虑到费内波特城是费内波特王国的首都，在这样的城市发动针对正神教会首脑的恐怖袭击事件，性质是极为恶劣的。
更何况，因斯计划袭击的日期是费内波特王国的国庆日，从政治意义上来说，这种行为十分敏感，很有可能会被解读为周边国家对于费内波特王国的敌对行为。
考虑到鲁恩王国在先前的战争中占尽了优势，鲁恩人在这场战争中不仅击败了弗萨克、完全掌握了间海海域和苏尼亚岛、完全解除了北境的兵力威胁，甚至还逼得“战神教会”的内部大洗牌，就连原本的大牧首都被迫遁出圣密隆不知去向。
不仅如此，原本因蒂斯也想在这一场战争中分一杯羹，但是却被“风暴之主”教会的半神雷达尔·瓦伦丁借助“牧羊人的灵柩”用几乎兵不血刃的方式干掉了所有秘密参战的非凡者，这一事件直接导致鲁恩王国实际控了苏尼亚岛、而因蒂斯也在这次战争中彻底丧失了主导权。
在他们的盟友弗萨克节节败退的情况下，因蒂斯最终也只能选择在秘不宣战的情况下完全退出了战局以自保。
这些战绩充分说明了鲁恩这样一个北大陆的顶级大国在有所准备、情报充分的情况下能够爆发出多么强的战争潜力。
虽然目前鲁恩凭借外交的斡旋和自身的实力背书，与费内波特王国一起控制了西苏尼亚海的海权，但另一方面，虽然费内波特王国和鲁恩王国一直保持着友好的关系，但是不排除该国内部有部分人会出于地缘政治的考虑、时刻猜忌着这样一个强大的邻国。
而如今，在费内波特王国的国庆庆典之上，公然发生了针对该国国教首脑的袭击事件，这很容易让两国的关系出现裂痕，哪怕是双方的顶层对其中的道理心知肚明，也不排除中层的那些政客们会借机发难、再次给原本已经消停下来的因蒂斯以可趁之机，他们不排除会借助这一事件、试图再一次削弱鲁恩王国在苏尼亚海的存在力量。
所以，阿尔杰对于因蒂斯在这其中有所参与的推论，是完全逻辑自洽、自然而然的推理，并非是妄想出的结果。
“您确实是一位细腻睿智的先生。”
“命运之轮”罗杰当即就夸赞了阿尔杰的洞察力：
“没错，也正是因为这样，因斯·赞格威尔的手中掌握着一件序列4层次的封印物，他正是靠这件封印物控制了一位‘大地母神’教会的高层，并想要以此为楔子、构成撬动一系列阴谋计划的杠杆。
“我可以事先把话说清楚，如果有人能够干掉因斯·赞格威尔，他身上的那件‘守夜人’非凡特性必须留在现场，但是他身上的其它所有东西、包括那件序列4的封印物，你们都可以取走。”
此时“隐者”嘉德丽雅忽然开口：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命运之轮’先生，容我问一句，您刚才说的因斯控制的‘大地母神’教会的那位首脑，是一位‘神恩者’，还是一位‘神眷者’？”
“是‘神眷者’。”
罗杰没有隐瞒、直接开口回答了这个问题。
“什么是‘神恩者’，什么是‘神眷者’？”
“正义”奥黛丽有些好奇地问道，她自从成为非凡者以后，也试着从多个渠道对鲁恩王国官方非凡者的体系有了一定的了解。
但是“神恩者”和“神眷者”这两个名词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便第一时间再次被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打听起来。
“这是‘大地母神’教会独有的制度，‘正义’小姐。”
“隐者”嘉德丽雅解释道：
“从很久以前开始，‘大地母神’教会便出于不明的原因，将自身的教阶体系设置为了‘神恩者’和‘神眷者’两个系统。
“据我所知，‘神恩者’全都是‘耕种者’和‘药师’这两个途径的非凡者，而‘神眷者’所在的神之途径则更加广泛。
“任何一位‘神恩者’、哪怕是母神教会的宗座，在作出决策、或者发布谕令之前，都必须有至少一位级别足够的‘神眷者’副署，否则所有的谕令一概可以视作无效、教廷的执行环节有权力拒绝执行且可以不被追究责任。”
“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制度？”
“正义”小姐听得心生疑惑，在她看来，一个正神教会的宗座应该就是对应的序列0神灵下面权力最大的人，几乎可以被视作是神灵的喉舌，而‘大地母神’教会做出这样的设计，颇有一些增加决策环节、自我掣肘的意味在里面。
“这我也不知道，虽然在非凡者圈子里流传着很多种说法，但是没有哪一种是特别有说服力的。”
就在这时，“愚者”克莱恩忽然在心中将很多事情串联了起来。
虽然其中的细节克莱恩还没有想得特别清楚，但凭借着自身灵性的引导，这位“愚者”先生随意地轻笑一声，这笑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月亮……”
他用低沉的嗓音、伴随着毫不在意的语气呢喃道。
“月亮？”
这没来由的两个字立刻引起了在场众人的关注，“命运之轮”罗杰心思电转、而后开口问道：
“‘愚者’先生，我想请问，您是否在暗示，这件事与‘原始月亮’有关？”
见到“愚者”先生轻轻颔首，“命运之轮”先生立刻做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而后看向了用质询目光看过来的“塔罗会”成员们。
“虽然细节上还是不太清楚，但是通过刚才‘愚者’先生的提点，我还是可以做出一些推论。
“我猜测，之所以‘大地母神’教会会做出‘神恩者’和‘神眷者’两种不同的教职阶系统的分化，很有可能是因为‘耕种者’和‘药师’这两条途径更加容易受到‘原始月亮’的污染。”
“‘原始月亮’的污染？”
“隐者”嘉德丽雅立刻像想起来什么一样，她追问道：
“是否就像‘雾城’原本所拥有的那件封印物‘创生皇冠’那样？”
“没错，你跟我想到了一起，‘隐者’女士。”
罗杰微笑着看向了嘉德丽雅，他明白克莱恩也正是因为知道“创生皇冠”的事情、再结合他对于“生命学派”的各种情况的了解，这才做出了这样的推测。
“可是，为什么这两条途径会受到‘原始月亮’的污染？”
此时一旁的“月亮”埃姆林终于是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自己就是“药师”途径的非凡者，哪怕这种属性是与生俱来的、与那些人造的血族有着本质的不同，他听到这里还是难免在心间有了强烈的困惑。
“可能是因为神秘学方面的因素，也可能是因为这两条途径的序列1非凡特性曾经被‘原始月亮’获得或污染过。”
罗杰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他用半真半假的语气答道。
“‘命运之轮’先生，‘耕种者’和‘药师’途径是否是相邻途径？”
就在这时，“倒吊人”先生忽然开口问道。
“据我所知，这种概率很大。”
“啊？”
听了罗杰的回答，“月亮”埃姆林立刻问道：
“那……是否意味着，‘药师’途径和‘耕种者’途径的非凡者，到了高序列可以进行相邻途径跳转？”
“应该是这样没错。”
“命运之轮”罗杰轻轻颔首，而后他笑着补充了一句：
“‘月亮’先生，事实上，早在你加入‘塔罗会’以前，我们曾经谈论过关于某些神之途径到了高序列会出现性别转换的问题……而‘药师’途径正是其中之一。”
“什么？性别转换？”
“月亮”埃姆林被狠狠吓了一跳，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错觉，在这一刻，这位吸血鬼小哥身上的某个部位竟然隐约传来了幻痛。
“是的，你不知道吗？”
罗杰再次微笑地看向了“月亮”埃姆林，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特别喜欢跟埃姆林闹着玩，每次看着这位吸血鬼小哥抓耳挠腮的样子，他就感觉到对方非常的可爱。
“不知道，您能告诉我吗？”
“月亮”埃姆林彻底慌了，他忙不迭地问道。
“好吧，我告诉你。”
罗杰耸了耸肩、摊开了手：
“‘药师’途径的序列1，‘美神’，会使男性非凡者强制变为女性。
“而类似的情况也发生在‘耕种者’途径的序列2‘荒芜主母’身上，在这一序列，非凡者亦会从男性变为女性。”
“啊？”
这一刻，“月亮”埃姆林只感觉到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此刻，某些一直以来的疑惑在他的心里似乎得到了模糊的解答，但是埃姆林又不敢去细想，只敢愣愣地看着罗杰发呆。
而这一信息同样引起了“隐者”女士和“魔术师”小姐二人的侧目，后者略一思考，试探着问道：
“‘命运之轮’先生，容我问一下，您说的这种性别跳转，是只会发生在对应的序列，还是会延续到后续的序列？”
“对于不同的序列来说，情况是不同的。”
罗杰看向了“魔术师”佛尔思，开口答道：
“对于‘刺客’和‘猎人’这两条途径来说，它们本身就对应着某种特定的性别，一旦性别转换在特定的序列发生，就会一直在该途径的后续保持这种序列的性别特点。
“例如现在我的手下就有一名序列5的‘痛苦魔女’，她正在准备跳转到‘猎人’途径序列4的‘铁血骑士’、变回男儿身，但是如果在此之后她如果要晋升序列，还可以通过晋升为‘刺客’途径的序列3变为女性、而后再通过晋升为‘猎人’途径的序列2变回男性。
“但是‘耕种者’和‘药师’两条途径之间的跳转有所不同，如果一位序列2的男性‘药师’通过‘耕种者’途径的序列1非凡特性进行晋升，那他就可以保持自身的性别，而这也是避免变为女性的唯一方式。
“当然，前提条件是，这份序列1的非凡特性是干净的、其中并没有序列9到序列2的非凡特性，否则性别转换仍然会发生。”
“月亮”埃姆林闻言微微松了口气，虽然他自觉自己这辈子基本没什么可能成为天使，但是搞清楚这个问题，还是让他有了些如释重负的情绪。
这方面的知识同样听得“塔罗会”的其他成员颇为入迷，尤其是“隐者”嘉德丽雅，她感觉到自己的神秘学知识又出现了明显的增长。
“‘命运之轮’先生，关于您刚才说的因斯·赞格威尔的委托，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此时此刻，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的“世界”先生，忽然间沙哑着嗓子开口问道。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被因斯所控制着的那位‘神眷者’，是‘收尸人’途径序列4的‘不死者’。
“另一方面，因斯·赞格威尔想要窃取的那件序列3的封印物对应着‘恐惧主教’非凡特性，而它大概率被封印在毗邻费内波特城市政厅的生命教堂。”
罗杰心里知道克莱恩是打算接下这桩委托，他略微提示了两句，而后才道：
“别的我就不清楚了，这无疑需要一些提前的调查。”
“这些信息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世界”先生深吸一口气，对于他这样一位优秀的侦探来说，只需要知道调查对象的目标所在、以及他自身的实力背景，就足以搞清楚很多事情。
“‘命运之轮’先生，我想接下这桩委托，希望您之后能够说话算数。”
“那是当然。”
“命运之轮”罗杰见到克莱恩主动接下任务、微微松了口气，但是表面上却是轻松写意地笑道：
“那我就静待您的佳音，‘世界’先生。”
“没问题。”
“世界”先生微微颔首。
这番对话听得在场众人有些恍惚，“塔罗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发展到仅仅只是通过简单的聊天、就能决定一位半神生死的程度、似乎完全不用考虑被刺杀对象自身的感受。
因斯马上就要死了，因斯自己知道吗？
“不过，如果是‘世界’先生和‘命运之轮’先生的话，倒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