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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公,听说陛下离开长沙了?”没有不透风的墙,洪士铭自以为消息封锁得严密,不料吴三桂刚走没多久,湖广按察使郎廷栋便来问他。
“胡说!焉有此事!”洪士铭脸色大变。
“您莫要瞒吾,有人瞧见陛下率大军离开了长沙,城外的军营几乎都空了”,郎廷栋直截了当地说。
洪士铭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陛下收到卫军已经攻占瑞州和临江的消息,亲率大军绕道吉安、抚州去救援南昌。此事乃是绝密!汝既已知晓,切勿外传!城中眼下只有一万兵马,赶紧助吾征发百姓上城协守”。
“是!下官这便就去办!”郎廷栋大声应是离开。回到家中,即派亲信将吴三桂率大军绕道吉安、抚州救援南昌的消息传于莲大可汗处。
此消息与前些时日偏沅巡抚周召南、沅州总兵崔世禄送来的吴三桂聚集各地兵马欲与卫军决战的消息相符,大可汗得知后深信不疑,亲统五十万大军由南昌南下抚州,打算给吴三桂一个迎头痛击。大军抵达抚州府治临川城下时,发现城中竟无一兵一卒,打探后得知抚州总兵吴友名已率守城的吴军逃离抚州去了赣州。
“哈哈哈~看来吴军已经被朕吓破了胆,居然不发一矢便弃此坚城!”苏勒坦得意地大笑,复率大军往吉安府进发。一路上永丰、吉水二县均不战而降,抵达府治庐陵时,本以为有场仗打,不料吉安知府也命人打开城门,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苏勒坦不敢大意,由得到的情报判断,吴三桂的大军很快便到,下令于城外构筑工事,又将哨骑放到一五十里外,打探敌情。不料敌人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一连十余日竟无半点消息。大可汗情知有异,命人打听,说是吴军压根就没进入吉安。
“坏了~”身经百战的大可汗反应过来,下令全军立即赶往衡阳,终于在衡阳得到了吴周大军由湘水而下的确切消息。
“朕中了老狐狸的奸计也!”从时间上判断,吴军已经远离,苏勒坦恨恨地率大军扫荡湖广剩下的吴军控制区。衡州、永州、郴州、靖州、宝庆等地均不战而降。
得了这许多地方,大可汗仍不解气,又率大军往长沙杀来,毕竟是周朝的国都、吴三桂称帝的地方,拿下这座城还是有很强的政治意义的。此时的长沙已经没多少敌人,原以为守军定然望风而降。可没料到居然遇到抵抗,吴周的湖广总督洪士铭、鹤丽将军海潮龙带着一万守军、两万民伕上城据守。
“吴三桂已经逃了,尔等何必顽抗?降者免死~”卫军朝城头喊话劝降。
“呸!这是谣言!陛下率大军绕道吉安增援南昌,这些卫军想必是从袁州过来的。将士们,莫要怕,只要坚守数日,陛下定会由吉安来援!”海潮龙啐了口唾沫,大声激励士气。
将是兵的胆,见主将誓死不降,部下半信半疑地跟随主将抵抗。可区区一万兵马加两万民伕如何敌得过五十万卫军虎狼?不过一日,城池便被攻破,海潮龙力战而亡。见势不妙,洪士铭赶紧跪地请降。
“尔便是洪士铭?听说吴三桂待尔不薄,为何不殉节耶?”望着跪地的洪士铭,莲大可汗讥笑道。
“吴三桂欺骗罪臣,罪臣深恨之,又岂肯为此等人殉节!”洪士铭将吴三桂诓他之事说出,引来哄堂大笑。
“尔既蠢又不忠,朕若是吴三桂,也会让尔当替死鬼!哈哈哈~”苏勒坦笑得前仰后合,好半天才恢复威仪,阴冷地说道:“若早降,朕还会饶尔一命,城破后再降,迟矣。来人,将此贼拖下去斩首,悬头于城门之上以警效尤!”
有罚便有赏,大可汗将投诚有功的湖广按察使郎廷栋擢为湖广布政使,又将偏沅巡抚周召南、沅州总兵崔世禄原职留用。(本章完)